2016年12月06日 稿件来源:解放日报
日前,中国二十四节气被正式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二十四节气究竟是怎么回事,细想起来并不简单。
一般认为,二十四节气产生于春秋。其实,它有着更悠久的传承。《尚书·尧典》 中有“日中”“日永”“宵中”“日短”的叙述,它们相当于后来的春分、夏至、秋分、冬至。《周礼》记载“冬夏致日,春秋致月,以辨四时之叙”“冬日至,于地上之圜丘奏之……夏日至,于泽中之方丘奏之”。这说明,西周时期已经有了二分二至日的观测。
春秋战国时期,八节得以确立。战国后期的《吕氏春秋》中进一步出现了日夜分、夏至、冬至、立春、立夏、立秋、立冬等称呼。其中,除了日夜分指代春分和秋分两个节气,其他叫法已经跟后来完全一致。此外,还出现了“始雨水”“小暑至”“霜始降”等准节气称呼。到秦汉年间,二十四节气完全确立。《淮南子》中已有完备的名称,汉武帝时制定的《太初历》正式把二十四节气编入历法。
二十四节气的划分,充分考虑了季节、气候、物候等自然现象的变化,并综合了天象、气象与物象。从命名可以看出,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反映了四季的开始,并与春分、夏至、秋分、冬至配合表示寒来暑往的季节变化;小暑、大暑、处暑、小寒、大寒提示着温度变化;雨水、谷雨、白露、寒露、霜降、小雪、大雪则通过水的形态,反映不同的气温与降水量;惊蛰、清明、小满、芒种以鲜明的物候提示农事。
上海地区流行过一句俗语:白露赤膊当猪猡。它说的是,白露节气到了,白天也开始凉了,继续光着膀子会影响健康。又如,“芒种芒种,样样好种”,提示农民抓紧时机投入农事。
总的来看,节气具有劝农籍田、敬授农时、测天占候的意义。但也有一些“预测”,并非完全准确。例如,气象部门的粗略统计显示:“干净冬至邋遢年、邋遢冬至干净年”的准确率大约为50%。
尤其是随着“地球变暖”以及越来越多的人工干预等因素,节气变化与实际的季节变迁存在误差。既然不是非常准确,那么二十四节气岂不是只能当作摆设的古董了?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二十四节气是我国古代历法的独特创造,是中国人的生存智慧和生活哲学。今天,它依然是维护社会生活秩序的重要依据,并内在激励着民族精神。例如,“一年之计在于春”,督促我们顺应天时、勤奋有为;“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提示我们认知和尊重生命节律;“大雁南飞、春燕归巢”,发酵着海外游子对祖国的情思。
同时,无论科技如何发达,人们仍然无法完全脱离“靠天吃饭”。而有“节气指南”,农业的品质和丰收就更有保证。作物“不违农时”更受市场欢迎,务农者的收益乃至家庭幸福也就更有保障。
还要看到,节气是中华民族众多节俗的依存。中华民俗与节气相依相融,立春对应春节、惊蛰与“龙抬头”、春分和社日、夏至跟端午节、秋分与中秋节等都有着直接的内在关系; 而立春、清明、立夏、冬至等,早已形成丰富多彩的民俗传习,成为东亚乃至东南亚各民族的文化与感情纽带。
发人深省的是,作为同一个词语的节气,还被喻为坚持正义,在敌人或压力面前不屈服的品质。“甘守清贫,造福人民”,是方志敏等革命志士的高尚操守;“朝闻道,夕死可矣”,是追求真理正义者的道德价值观;“为人民服务”乃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我们共产党人的宗旨;“英雄生死路,却是壮游时”,是对长征等革命征途行进者的形象素描。
可见,中华民族的节气是信仰和信念的传承。顺应节气、坚守气节,我们就能生生不息、弱而复强。故“士之可贵者在节气,不在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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