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延安学习平台 2021-02-04 作者:贠变侠
“妈妈妈妈,还有二十几天就过年了!”八岁的儿子突然兴高采烈跑到我面前,眉飞色舞的样子竟在一瞬间让我有些触动。
是啊,时间就是这么“一往无前”,不知不觉间,又到了让人期待又烦恼的时候——过年。
每每想起“年”这个词,眼前、脑中、心里,满满的都是温暖。
“年”是什么?是烧滚的油锅里拖着白色“尾巴”跳舞翻腾的油条、油糕;是蒸汽弥漫的窑洞里,母亲从锅台上端下来的热气腾腾、“笑”咧了嘴的大白馒头;是跟姐姐脱了鞋站在土灶台上,摇了一天豆腐桴子,终于渐渐成形的香豆腐;是父亲在卤肉的一大锅腥汤里加点辣椒,一人一碗香气四溢的腥汤泡馍;是院子里震耳的鞭炮,是灶台前虔诚的跪拜,是团圆的饺子,是枕下的红包……
所以,印象中的年,该是温暖的、热闹的,该是充满人情味的。
因而幼时的自己,最最向往的节日便是过年,这时候,终于可以穿上漂亮的新衣服,吃上喜欢的猪耳朵,还能收到几个五块、十块的“年钱”,更为开心的是,过年的时候父母总是格外“开明”,就连偶尔犯错误的我们都可以不用挨打!
长大后,慢慢发现,“年”与“年”也是不同的。
过去的“年”和现在的“年”是不同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父亲的去世,家里的“年”越来越不像“年”,年味变淡了,没有了鞭炮燃尽后满院子的硫磺味,没有了初一早上“打醋坛”后满屋子的醋酸味,没有了打扑克赢瓜子、糖的开心,也没有了热炕上一家人聊天的悠闲。除了大年三十央视春晚响起的钟声和亲戚来访时拎着的大包小包、桌上的大碟小碟,似乎再也找不到当年的“年”了。
一家人放下手机,在热炕上用打扑克的方式来赢取对方的瓜子、糖、水果,其乐融融。
成年人的“年”与孩子的“年”是不同的。对于过年,现在的自己情感矛盾,既期待着借这个日子一家团聚,把酒言欢,把一年都不能见一次面的亲人家里都走一番,聊一聊一年的喜悦悲欢;又烦恼年迈的母亲、幼小的孩子、家里的一切都要照顾到,但在孩子的心中,“年”是狂欢的盛宴,亦是久违的放纵。
家人们坐在一起,包馄饨,在物资短缺的年代里,馄饨便是最好的美味。
当眼前儿子询问我的一幕出现时,猛然惊觉,“年”其实一直都一样,只是因为成长,让我们的身份转变,情绪也悄然变化。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该买点啥呢?过年去你几个舅家不?今年过年啥时候放假?能在家吃一顿饺子吗……”电话那端母亲还在絮絮叨叨地问着,像个等待归巢小鸟的老鹰。
“我的新衣服你什么时候买?能不能给我买把跟弟弟一样的玩具枪?过年我想跟奶奶和你一起过,在老家……”刚刚放假的儿子满眼期待地看着我,像极了小时候我眼巴巴望向母亲的样子。
原来,时代变了,期待孩子回家的愿望从来没变;年味淡了,期待举家团聚的感情从来没淡;联系少了,期待亲人安好的思念从来没断。这,或许才是中国人如此看重过年的真正意义,又或者,这才是代代相传,年一直都在的根本原因。
“年”“年”不同,年年同。“年”从来都是一样,代代相承的,是不变的情感和对家国的依恋。
(作者单位:陕西省延安市黄龙县白马滩镇人民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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