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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的最后十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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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5-20 11:50:5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2017-03-20 来源:来源:上海党史   作者:《大往事·纵横历史解密档案》 叶匡政



      523天“监护”

  汉语以词汇的纷繁著称于世。汉语构词的灵活性,使得新词语层出不穷,尤其是在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中,简直天天都有同前所未见的事相应的前所未有的词出现,这“监护”就是其中的一个。说是“监禁”吧,并不进监狱,说是“保护”吧,又完全没有自由。1968年5月17日下午,北京卫戍区司令部派了一个班武装,进驻景山后街甲1号张闻天寓所,宣布对张闻天、刘英实行“监护”,用“监护”是按上面的批示执行的,批示为:“请即告卫戍区司令部,按照主席指示,在张闻天夫妇住处派兵监护,不许自由出入,也不许外人随便调访。”具体的办法,内部有五项规定:1.万人以上的斗争大会不开。2.不搞喷气式,不打,不挂牌子,不游斗,不抓走,不跑掉。3.可以看病、理发、洗澡。4.每天可以放20到30分钟风。5.哨兵放在门外。实际执行严厉得多。

  宣布“监护”之后,当即将张闻天和刘英隔离开来,分别关在北面两间小屋子里。窗户用旧报纸糊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丝阳光。室内亮着日光灯,24小时不灭。门上开一个小方孔,站在房门口的士兵日夜窥探监视。屋里只有一张板床,一张长凳。不许听广播,不许看报,不许同任何人来往。原来的书房变成审讯室,墙上贴满对敌斗争的“最高指示”。专案人员对张、刘轮流审讯,反复追逼交代。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无休无止。惟一可以接触一点新鲜空气的是每天20分钟的放风。看门的士兵打开紧闭的门,领着张闻天通过走道,到屋子西头廊下站住。这时,张闻天才可以吹到风,见到天空,晒到太阳。他可以朝南走,左边贴墙是低矮的女贞树的绿篱,右边是一个煤堆。他可以脚踏在地上,一步,两步……走十一步,抬头,迎面是一个持枪的哨兵。他只能折回头,用十一步来回丈量这条黑色与绿色之间的小路。张闻天牙齿不好,有一次乘放风机会拣了两根可以用来剔牙的细枝子,小心地夹在书里。第二天早晨起来读书时,发现细枝子已经被没收了。监视之细致,叫人只能苦笑。刘英后来忆述了他俩被隔离拘禁的那一段可诅咒的单人囚室生活。她写道:

  我和闻天住的房子只隔一堵壁,但咫尺天涯。每天只放风一次,时间错开,不让我们碰面。但盥洗室还是合用一个,我们仅能利用这里通一点信息。那时每天早晨天还不亮,我们就要被吆喝起来,拖地擦桌子。大拖把浸了水,拿起来很重,我个子小拿不动,常常不在水里洗干净就拖,因而挨骂。大约是闻天从骂声中听出了原因,以后待我去拿拖把时,发现总是洗净后晾在那里,半干不干,不太重又好拖。闻天泡在盆里的衣服,我也总是悄悄给放上洗衣粉(肥皂限制不够用),抽空子给他搓一下。我们就是这样人不见面心相见!

  最难熬的是夜深人静时,我只能从他的咳嗽声判断他的存在,从审讯人的吆喝得知他的坚定。安静下来,不闻声息,我就感到惶惶不安。有一次,几天没有动静了,我上卫生间时细细察看,发现有一痰盂血,已经上了冻了。后来才听闻天告诉我,他那次是折磨得受不了,心脏病发,鼻子淌血不止,监管的人不得不将他送医院抢救治疗。一个多月出院后,闻天怕再出事时救不过来,提出同我见一面的要求,而那班监管人员却不同意,说“时候没有到,不行”。真是毫无人性。

  我们被这样分隔拘禁,长达五百二十三天,阴谋家终于没有从闻天嘴里挖出他需要的那句话来。

  是的,监禁摧残了张闻天的健康,可是无法消磨他的意志。关于“六十一人案”,他始终独自承担,毫不推诿。对于党的事业和个人前途,始终满怀信心。1969年4月,张闻天重病初愈,专案组“审问”他时,他表示:最近我在和疾病作斗争,还想出去做些工作。谈到自己问题性质,张闻天说:我总觉得还是人民内部问题,是认识问题,是“延安”不是“西安”。5月又一次“审问”,要他谈学习“九大”文件后的认识,张闻天希望继续为党工作,想到群众斗争中去接受教育,他说,学习党的历史,一个人关在房子里是学不好的。在6月底交出的一份《我的思想检讨》中,他又表示:自己虽已年届七十,老而病,但要发扬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作风、和人民群众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作风以及自我批评的作风,使自己的思想和行动不断革命化。

  然而在当时,正频频“审讯”,暂停批斗已属宽大,更遑论工作?要不是党中央、毛泽东认为当时国际形势有可能发生突发事件,作出实行战备疏散的决策,对张闻天的“监护”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呢!

  理论丰碑

  1969年10月20日,在被隔离拘禁523天以后,张闻天和刘英被分别领出北屋小房间。中办的一个副主任向他们宣布:经批准解除监护,当前战备紧张,需紧急疏散,“遣送”广东中小城市,限三天内动身。就这样,张闻天和夫人刘英在10月底被监送到了离广州100多公里的肇庆,安置在军分区宿舍大院半山坡上的一座平房里。

  张闻天被剥夺得一无所有,不要说没有研究资料,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他的名字也改成“张普”,人们叫他老张头。但最可宝贵的是,他始终没有丢失“自己的脑袋”。这时他已经七十初度了,校正后的视力只有,手也已微微颤抖。但是,他的心没有衰老。他依然不停地阅读、思考。没有卡片,他把旧台历反过来使,把小学生的练习本裁开来用。思想的波涛在他脑海里奔腾,可是他无法握笔成文,只能作一点观点和材料的摘录。

  1971年9月13日,林彪出逃,折戟沉沙。张闻天以政治家特有的敏锐,意识到“文化大革命”的理论和实践已经宣告失败。从10月起,他决心继续对社会主义基本理论进行系统研究,把经过深思熟虑的观点形诸笔墨。他要探究:在社会主义的机体上怎么会长出林彪这样的毒瘤?个人崇拜怎么得以在二十世纪60年代的中国重演?在中国,社会主义建没应该怎样进行?

  从1971年10月12日起,张闻天以衰病之躯,在受到监管的条件下,不顾个人安危,潜心著述,写下了近十万字论述社会主义基本问题的文稿。在被后人称为“肇庆文稿”的这些篇章中,张闻天运用马克思主义原理,深刻地总结了我国社会主义改造完成以后,从“大跃进”到“文化大革命”二十年历史曲折的经验教训,较为系统地批驳了“左”倾错误,着重论述了社会主义国家政治和经济的关系、党和国家的关系、领袖和群众的关系、阶级斗争和党内斗争的关系、公和私的关系,探讨了社会主义社会的性质、阶段、任务和中国建设社会主义的基本规律、丰富了科学社会主义的理论。

  “肇庆文稿”具有尖锐的批判锋芒。针对“文化大革命”中的所谓“突出政治”,张闻天斥责“那除了给国家和人民带来越来越多的灾难之外,还能带来什么呢?”指出:党的政治路线正确与否,正确的程度如何,最后都要由经济建设的成就和成就的大小来衡量。针对对所谓“物质刺激”的批判,张闻天指出:争取无产阶级的物质利益“是一个马克思主义的原则”,荒唐到把为人民群众的物质利益而斗争的原则,也当作修正主义来咒骂,那是不可容许的糊涂或欺骗!针对对所谓“唯生产力论”的批判,张闻天重申:社会主义的一切工作,归根到底,就是为了大幅度地提高生产力,发展社会主义经济。

  “肇庆文稿”是张闻天身处逆境、不倦追求真理的记录,是用革命勇气和科学精神构筑起来的一座理论丰碑。它不单是张闻天个人忠贞和才智的体现,也是中国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历史经验的结晶。在当时,张闻天写下这些文稿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在地方军区的监管下,他只能偷偷写出,秘密藏好。但他一点也不怀疑自己掌握着真理。他要从上海来看他的外甥帮他把文稿抄写一式三份,收藏起来。他满怀信心地说:“也许有一天我能在会上谈谈。”

  1976年7月,张闻天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逝去,他没有亲眼看到粉碎“四人帮”的胜利,但是,他的文稿,终于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得到出版,成为党和人民宝贵的精神财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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