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寿义 老知青家园 2019-07-12
往事117 “十八般兵器”
我在农场干过的活儿很多,干不同的活儿要用不同的“家(物)什”,十年的“接受再教育”,使我学会了使用“十八般兵器”。
镰刀。小镰刀是我们在农场使唤得最多的劳动工具之一。我们用小镰刀割麦、割大豆,我们用小镰刀割草、割条子;我们也在劳动中无数次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小心用小镰刀割破了自己的水靴、农田鞋,割破了自己的手。小镰刀几乎伴随着我们整个的知青岁月。当年还曾经有过“小镰刀万岁”的口号。
锄头。这是在农业连的时候每年夏锄时节不可或缺的“家(物)什”,每天的劳动时间长达十六七个小时,日晒雨淋,可把知青傻小子累惨了。
钐刀。可能不是人人都会使唤钐刀的,我是在四连的时候学会的。我曾经和一个当地职工在外打洋草,打了好长一段时间。如果现在让我打,我相信一定能露一小手,学会了的手艺丢不了。
剪刀。这是用于园艺的专门剪刀,剪树枝儿不费劲。我们用它“移蚕”,连柞蚕、连柞树叶一起剪下来放在大笸箩里顶在头上“移”走。我记得养蚕的规模既不是以“垧”计,也不是以“趟”计,而是以“剪”计,如:六分场的养蚕规模为“十五把剪”。
洋镐、铁锨、木锨。洋镐主要用于冬天“农业学大寨”时刨粪。我在四连的时候主要用它在牛号马号里“起圈”。一镐下去,飞溅起的零星牛粪马粪直往脸上嘴里蹦。刨一会儿就用铁锨把一块快的牛粪马粪撮在筐里抬出去堆起来。铁锨有两种,一种是圆口(弧形)的,一种是平口的。木锨主要在场院摊晒粮食。木锨有一句歇后语:老鼠拖木锨—— 大头在后面。
铡刀、切刀、搅料棍、冰穿。这四件“家(物)什”都用在牛号马号,铡刀铡草;切刀切豆饼;搅料棍把牛马槽里的料、草拌匀乎了,让牛马吃得舒坦一些;冰穿不是用于打鱼,是冬天放牛时在冻得钢钢的泡子上凿开冰窟窿给散牛饮水。
我曾经是喂马放牛的,知道牛马活得不易,我很同情这些牛马,我们都是干的牛马活,相互照应着点、担待着点。
二齿钩、四齿叉。二齿钩主要用于“扒拉”柴草、和泥等,四齿叉主要用于将洋草、麦秸(捆)等“挑”上车。两种工具都非常实用。二齿钩也有一句歇后语:二齿钩挠痒痒—— 硬手一把。
“快马”、斧子。“快马”是有手柄的钢锯,主要用于上山伐木,两人坐地上对拉。斧子主要用于劈柈子。比较粗的树干会先用“快马”拉成一段一段的,然后用斧子劈开。我很喜欢劈柈子,好象特别有成就感。
扳子、套筒、黄油枪。我在机耕队待过一段时间,不长。我给师傅递扳子、套筒的时间多。师傅很有派,扳子要递到他手里才干活。这让我在农场的时候就明白了“落后就要挨打”的道理。给拖拉机注黄油常常是我的话,不知道拖拉机上哪来的那么多需要注油的地方,没完没了!
泥抹子。我在农场抹过墙,边干边学,抹得还算凑合。
…………
我在农场干过的活儿真的很多,有的还没写到。“十八般兵器”不敢说精通,至少可以说拿得起、放得下。
去年我就已经正式退休了。在正式退休前的十来年里,我耳闻目睹了社会上风起云涌的“下岗”潮,也曾经担忧过。定了定神以后,我也寻思,如果有哪一天轮到我下岗了、人老珠黄不值钱了、得一脚踹了,我还可以到工地上去找一份工作。许多工地需要招收熟练工,有经验者优先,我比农民工有优势就在于我是熟练工,有许多活我都在北大荒干过。
我想,老天爷饿不死瞎眼雀;心若在,梦就在!
往事118 在北大荒骑自行车
先给您“破个闷儿”:无人驾驶,打一交通工具。
这对您来说一定是张飞吃豆芽 —— 小菜一碟。( 谜底:自行车 )
说出来一定让大家伙笑掉大牙:我的学会骑自行车,还是在北大荒。在这之前,说给大家伙听任谁都不信,一个大小伙子居然不会骑自行车!
几乎所有的荒友都说,自行车嘛,花一两个小时就成,属于“长(zhang)腿就会”。你也不看看李会计都瘸成啥了,离了拐杖就倒,但他会骑自行车!你缺胳膊少腿还是缺心眼呀?
无地自容,痛下决心“扫盲”。羞于见人,找当地职工借来自行车趁着夜色找个僻静的地方练起来。自行车不听使唤,推都推不稳。荒友说先练“溜”车,等学会溜车了差不多也就会骑了。那就先练溜车。农场地处丘陵地带,土地都有一点坡度。我先推车上坡,然后掉转车头往下溜。溜了几次慢慢找到窍门了,车也听使唤了,那就骑。摔过几次,好在地上挺软乎,啥事儿没有,晃晃悠悠地能骑了。
北方的自行车有一点与南方不一样;北方的自行车是“脚闸”,刹车时脚蹬子往后踩;南方的自行车是“手刹”,碰到情况双手一捏就停了。“脚闸”和“手刹”,各有各的利弊。
学会了骑自行车手脚痒痒,特别想骑,上场部蹓跶的机会多了起来。
冬天骑车挺遭罪。有一回我骑车上场部,办完事往回赶的时候下雪了,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还顶着风。每踩一下都特别费劲,车轱辘与挡泥板之间经常会被积雪卡死,车轱辘无法转动。下车抠一会儿再骑一会儿,骑一会儿再下车抠一会儿,维持到拐进分场“中央大道”,干脆一步一滑地扛起来走。
天津知青小杜才华横溢,学富五车,见这模样马上“幸灾乐祸”地唱道:
农场也有坡度比较陡的地方。我曾经去过三分场办事,那就要路过东大岗。“东大岗”那里坡度挺大,我看能有四五十度,而且曲了拐弯的。拖拉机、蹦蹦车载重上去气喘吁吁的,尽冒黑烟;从坡顶下来都挂着一档慢慢往下溜,可不是闹着玩的。曾看见过蹦蹦车一头栽在沟里。骑车没两把刷子不敢从坡顶骑下来,万一闸松了,估计从上面一下子冲到场部都难说一定能收住车。
天生胆小,我过这个岗老老实实的,推着上去,推着下来。
北大荒的秋天骑车最爽,道路都比较干,青纱帐起来了,有时候骑车戴着草帽,架副墨镜,外套的扣子一个也不扣上,让微风轻轻地吹起下摆,自我感觉就是“武工队”进村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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