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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放探亲”开启两岸互动大门
1988年1月20日,由台湾“外省人返乡探亲促进会”组织的第一个台湾返乡探亲团登上了长城。
9.探亲热
1987年9月16日,国民党召开中常会,会议原则决定开放台湾民众赴大陆探亲。同时,蒋经国提议由李登辉、俞国华、倪文亚、吴伯雄、何宜武等5名国民党中常委组成专案小组,就“行政院”所提及台湾民众返乡探亲的原则及中常会的意见,“迅作审议,并将结论提报中常会讨论”。
蒋经国强调为探亲“消毒”
蒋经国何以让“副总统”李登辉主导制订“开放赴大陆探亲案”的细则呢?蒋经国的用意,一是加速省籍意识的融合,反对分裂主义;二是让李累积台湾内部对“大陆政策”的共识。
蒋经国既想照顾老兵的情绪,缓和社会矛盾,抑制“台独”思潮,并为“三民主义统一中国”进行新的尝试,但又怕返乡探亲使老兵被中共“统战”,反共心防遭破坏,遂特别强调:目前,中共仍然时时威胁我们复兴基地的安全,“我们必须充分提高警觉,加强戒备,不予敌人可乘之机”。处理返乡探亲问题的基本前提是:“反共基本国策不变,光复国土目标不变,确保国家安全的原则不变。”他多次强调“国人”要警惕中共的“统战阴谋,为赴大陆探亲老兵消毒”。
经过多次会议研讨后,对方案要点结论如下:第一,“未来开放措施,应坚守‘民间往来,间接方式’的做法,即维持两岸‘非官方’的交流原则”。第二,“对于民众自行经由香港前往大陆探亲或旅游者,采取‘不禁止、不鼓励’原则处理,亦即解除‘出国’旅游观光不得以香港为首站的原有限制”。第三,“对于探亲归来的民众,除非确有危害‘国家’安全的具体事实,不应受到任何干扰”。第四,“由中华民国红十字会总会负责办理协助民众赴大陆探亲事宜,包括两岸信件传递,协助查询亲人住址和汇款等”。第五,“同时考虑开放大陆民众在符合一定条件、资格的规定下,准予申请来台探亲”。
正式宣布开放赴大陆探亲
10月14日,国民党中常会通过李登辉5人专案小组有关“国人赴大陆探亲问题的研究结论报告”。报告结论有两项,一是“基于传统伦理及人道立场的考虑,允许‘国人’赴大陆探亲”。二是“除现役军人及现任公职人员外,凡在大陆有血亲、姻亲、三亲等以内的亲属者,得登记赴大陆探亲”。
10月15日,“内政部长”吴伯雄奉蒋经国令宣布台湾民众赴大陆探亲的具体办法,同意“除现役军人及现任公职人员外,凡在大陆有三亲等内血亲、姻亲或配偶的民众”,均可于11月2日起向台湾红十字会登记赴大陆探亲;国民党各级党工干部的家属,经向有关部门报备或核准后,也可前往;对“非法”进入大陆者,不再予以追究处罚。吴伯雄称之所以限制现任公职人员,主要原因是:“为表示现阶段‘政府’贯彻‘复国’之决心,避免此项开放措施被误解,因而对所有构成‘政府’之成员及支领‘国家’薪俸者,均限制不得赴大陆探亲。”
其次,开放大陆与台湾间的信件往来。大陆民众寄往台湾的信件,经台湾邮政部门“技术处理”后,即可送达收信人。但不能直寄,必须由红十字会通过香港代寄。此举由默认“通信不通邮”变为公开化与合法化。再次,放宽大陆出版物和录音、录像带进口发行限制。早在8月10日,台湾“新闻局出版处”通知60多所学术、教育机构,称该局已开始受理“进口大陆出版品的申请”。最后,强调放宽对海峡两岸经贸往来的限制。除开放民间间接贸易外,还部分解除对煤、棉等大陆原料及枸杞、当归等中药材的进口限制或管制。
探亲登记一片人山人海
蒋经国开放赴大陆探亲,具有明显的“政治反攻”色彩,依然坚持“三不”政策,而且开放是有选择、有限制的。但从历史角度看,由过去“绝对禁止”两岸人员交往走向“开放”,由“不允许”到“允许”,由“不通”到“通”,不能不说是两岸关系上的一个重大突破,具有部分质的变化。蒋经国容许台湾民众赴大陆探亲,的确有制约“台独”的因素。然而,蒋经国晚年最大之错误就是选了一个“台独”分子做了自己的接班人,导致他开放台湾民众赴大陆探亲以制约“台独”大打折扣。当然还是要承认,是蒋经国赴大陆探亲政策使两岸之间才开始真正互动起来。
1987年11月2日,台湾红十字会开始受理台湾民众赴大陆探亲登记。这一天,被台湾《民众日报》称之为“一个历史性的日子”。据国民党《中央日报》载:红十字会受理探亲登记的时间是从11月2日上午9时开始,但从凌晨3点左右,就已经开始有人等候办理登记手续,待天亮时,四周已是一片人山人海。8时30分左右,红十字总会大门一开,等候多时的民众就像潮水般一拥而入。在一片混乱声中,来自台东的熊光远,第一个办妥登记及申办赴港澳转往大陆探亲手续,他准备回江西南昌探视儿子熊振武。据统计:红十字会第一天办妥登记手续的多达1334人。
探亲热迫使台湾当局放宽限制
这种“探亲热”持续不断。开放探亲满6个月时,申请赴大陆探亲者达14万余人,并有6万多人已前往大陆探亲。随着“探亲潮”的出现,在台北市书店和摊头,大陆各省地图和旅行指南比比皆是,杜康酒、茅台、云烟更是奇货可居。特别是台湾艺人凌峰以探亲名义拍摄的电视片《八千里路云和月》在台播放后,更使台湾各界人士纷纷要求当局放宽探亲限制,调整“大陆政策”。
在探亲潮的压力下,台湾当局被迫放宽探亲限制。1988年2月25日,国民党中常会通过《中国国民党处理干部同志赴大陆探亲办法》,决定开放该党干部大陆探亲。2月28日,台湾“内政部境管局”局长称:当局对于大陆同胞欲来台奔丧的限制,将考虑予以开放……
然而,刚刚开启的两岸关系大门,却因蒋经国的突然逝世而遭遇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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