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件来源:重庆知青网 原创 作者:张再华
一九八六年二月二十七日上午江汉50轮送我回到久别的故乡山城重庆,我现在已是走出农村有工作多年的单位职工,离开故土生存算有22个年头了,我也曾在四年前请假回渝探亲过,家乡啊!你那远方的儿子又回来了,又一次回到你的怀抱,昔今的朝天门码头比前四年大有变化,家乡在越变越年青漂亮,只有你远方的儿子在越来越苍老,我有我准备代往成都的东西放在港务局寄存处后,就连忙坐12点20分的班船去白沙沱看望父母亲,为了实现我每次到重庆来的最大愿望,这次我想一定要打听到你的下落,20多年来我几次回来都无消息,并俩眼望穿城市中的每个过往女同志也即到处打望,但都无你的消息,而生活却给我们开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玩笑,在70年文化大革命结束后知识青年下乡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昨日,你不愿下农村,也走上了下乡不知何地的陶蓉,在大解决知青返城中也不知你在那工作,尽管我现在有家室,但我仍然牵挂着你,我妻子也希望我能找到你了却我这人生的遗憾,我想尽管花光我身上的钱,尽管在海角天边我这次一定要打听到你的下落,你的信息。我不得不以我东西放在寄存处怕耗子咬为借口来说服家中再三的挽留,我只好说等我到成都去后再回来多耍几天。
今天已是二月二十八日,这零星小雨从我离开巫山就一直追随着我,也许是返春的原因,比起春节几天还寒冷,那南岸汪山山顶也盖上了一层白雪,我觉得重庆的气候比巫山还冷些。上午我坐班车来到原下乡居住地弹子石五一村,那变化热闹的广场我无心来欣赐,我只注意每个妇女的脸庞,说真的,结果是我忽然间在大街上认出了你,我也真不好意思开口,差一点就又要放弃对你的找寻的念头,我来那五一村街口,如今的五一村公路是一条平展的水泥路面,现在的年青人谁又知22年前曾是一条崎岖不平的泥泞道路,我只有在这条街来寻找你的踪影,我想第一最好去找原先相好的玩伴打听,据说陶蓉的妈还在某处商店工作,如果在朋友处找不到的话,也许我还是会厚起脸皮去向你的妈妈打听。我的心啊可还是那原先一样自强,自鄙腼腆,害羞又有点胆小,我扪心自问20几年前的往事已经过去多年,我现在有什么权力去追问你的下落找你,叫你又去回想那失去的岁月,也许会引起你家庭风波,难道这不叫第三者吗?生活啊,你无情地欺骗折磨我20几年,我现只是想知道你的信息,了我心愿,也许你不会理我,但那“茶花女”中男主人公亚芒仅仅是为了了却心愿,思念之情,看一看那埋在土中玛格丽特的尸骨而想尽办法来达到迁坟目的,难道我就不能在这活生生的世上中看一看你吗?
真是有缘千里不负我这相思之人,我在这条街的尾巷见到了吴国跃朋友的母亲,在我下乡前我们是邻舍只一墙之间,她正在公路边上与人交谈,我鼓起高兴的勇气,很主动地礼貌地招呼她,首先假装打听她的几个孩子,最后我不得不装得很随便的样子向她打听她知不知道李陶蓉近况,谁知她说知道,李陶蓉在简阳空分厂,她说那年她回简阳探亲遇见过你,陶蓉还叫她到你家中去耍,也提到陶蓉家有二个孩子,男方是一个大学生,遗憾的是她不知你工作在几科室,几车间,我想也许她的儿子吴国跃知道,我又到大佛段找到吴国跃家中,而他也不知道,只知你厂有几千人上班,我想尽管人在多我总打听到你的消息了,我的心啊,飞向了简阳,好在我到成都探亲在简阳是顺路,只需半道下车就行,真是千里不负我这相思人。
在大佛段的街尾,无形中又遇见了同下乡以回城工作同组的好友刘忠全夫妻俩人,我们本着有一股兄弟般的情谊,我是准备到成都回来后在就到他们家中去的,在他们生拉活扯中就到他们家中去了,又正是稀淋淋的小雨,看来我今天是走不成了,可我的心啊早已飞向了你的地方“简阳”。
我有一个不好的习惯,一离开自己熟悉的床铺,不管在什么地方,再劳累我都不能入睡的择铺,何况我出门多日,尽管我头昏,眼内布满红丝,而你的信息,明天要坐火车去看望你的心情更不能入睡,夜太长了而雨滴声更棘极着我更不得入眠,今天已是离家第四夜了。
二月平,今天已是三月一日了,小雨终于在黎明时停了下来,看来天有情的好转,忠全友要陪伴着我定要送我上火车,来到火车站购票的人多极了,大多数都是过年后要返回单位的人们,我也很规距在这长蛇阵中站了两个多钟头,而那些不讲秩序的人还是把售票窗口围成一大坨,我又怕车票售完,我也只好放下那讲文明、讲礼貌的面子,也凭自己力气终于购到了到简阳的直快车票,一问大约在晚上三点钟到简阳,我又怕在车上一时忽视睡中错过,我又在书摊中购了一本小说在车上看,我心想陶蓉啊,我又离近你一步,下午15点20分开往成都直快离开重庆,忠全友在站台上深深地为我祝福,并希望我在简阳一切顺利,20几年来的共甘共苦的战友,又何常不知我思念的心情。
三月一日早3点钟列车准时到达简阳车站,陌生的简阳迎接我只是黑夜和少量电灯泡,拥抱我的只有空气中的寒冷,我想找个旅社睡上一觉,好天明与你相见,谁知这车站在城边只有几个卖夜食的小店,我只好又回到那寒冷的候车室,室内有30几位下车客人,特别是那汗湿了的袜子使脚就象踩进冰雪中一样冷,我不时地来回在候车室走动跳步,有谁会了解我为什么这样辛苦奔波,我又到底是为了什么?火车上一夜我更没合眼,在小摊吃了点东西并打听到空分厂就在面前,就在车站对面,我把东西寄放在小摊处当然是给了几元钱的,我就在早上空无一人的工厂后门手提着提包直走到前大门,大门口处一值班中年妇女问我,我就象她打听李陶蓉情况,她说她不知道,厂里几千人我又不知你几科室,真是急死人。八点钟上班的同志向流水般涌进大门,我尽情地、不好意思地观看每个女同志的脸,但她们差不多都是骑自行车上班。20几年的千变万化,陶蓉你到底是什么现在身样,我尽在回忆中寻找,至到九点钟,上班的人群都走尽了,我很失望的告诉那好心的门卫大姐,我说我把东西放在这里让李陶蓉来收,她很热心的劝我,你们是几十年的好友,我在办公室工资表中去查,到办公室当过知青同志中去查,在我耐心地等待大约半小时后,她带来一位中年妇女,她好奇地打量我问我与李陶蓉是什么关系,我简单讲明我与陶蓉之间的朋友关系,她说李陶蓉在阀门科当保管,我打电话通知她,她用厂门口内部电话打通陶蓉处,我接过电话陶蓉那气喘喘的气息立即就出现我耳边,我说你不要忙慢慢来,你会大吃一惊的,你立马回音“我马上来”,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和那马上要见面的心情,使我有点惊慌不好意思起来,心上的人啊,我想你但又怕你,那一分一秒的时间只得横下一条心来,怕你也要见你。
也许是我叫你慢慢来会大吃一惊的话起了作用。五分钟后,我只见你骑着自行车飞快地来到厂门口,我轻声地亲切地喊了一声陶蓉,你一愣,啊,是你!你认出了我,脸上立即出现惊奇的微笑。你关切的问你是几时来的,“我说是三点钟到的这里”,“走我们进去”。
你与厂门卫打过招呼后,我也向那热心的大姐声声道谢,我提着我的提包,你推着你的自行车,我们同步朝你上班地点走去,20多年来我今天又面对着我日夜思念的人,而又不好意思与你四目相望,我也不敢过细去打量你,你失去了少年时代的妩媚,但中年的你和我相比还是年青得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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