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件来源：重庆知青网 原创 作者：张再华
一九六四年六月十八日，街边上到处都贴满“热烈欢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大副标语，拥挤的人中一个个热血男女青年们打着背包，胸戴大红花，在锣鼓声中走了过来，而他们有的还是14、15岁的孩子，因无工作或受家庭中的歧视，也出于青年人好其天真幻想，一步一步向前迈过来，谁又不心痛自己的儿女，自己的骨肉要分离，要奔赴它乡，双亲中，特别是做母亲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忽然要远离，那离别的泪水直朝下流，也有极少数的子女见亲人泪下酬谢般的流下几点，可他们的心早就飞向那美好的新农村去了。我从小离异的亲母也从郊外赶来送我，悲伤的面容，慈母的吩咐，那暂新的新衣，加上那鲜红的大红花在面前，今天的我好象显得格外英俊，也许人人都有这样感觉，尽管你住烦了这个地方，一但真要离开它时，而且是生我们养我们的地方，心中又有作一种留恋，依依不舍，我怀着这种心情，留恋地回头把这住过几年时间地方用眼光无言的告别，忽然我发现在我身后不远人群中有一位我永远忘不掉的身影，是你，是你，我日夜思念的人，我想也许是来送你义姐王秀吧，可王秀还在最后好远，难道是来送我的吗？我无言看你而四目相对时，你不好意思低下了头，今天你还是收拾打扮的非常漂亮，只是愁容满面，送往区里去的专车早就停在弹子石广场，也许是人多不知你又在那里去了，我用我的目光四处尽情张望，也许人们认为我是在留恋家乡，而我是在留恋我的恋人，分别分离就在眼前，有的母亲泪水早就哭干，只是一种干号，这就是一种生离死别，生活的变迁也并不稀奇，送别也许就是永别，生活在这世界中的人本身就是拼搏在这屠场之中，汽车中间堆满了行礼，王秀挤在后边窗边，我只好站在过道中间，无法看到外面情况，好在也只有几公里路，王秀也许是怀着对故土、对亲人的留念，伸头看见在汽车后边大胆、疯狂追赶开走了的汽车，她动情地朝站在中间的我说，“李陶蓉在后边追来了”，我说“我不相信”，我怀疑但汽车进入大石坝弯道。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已是下午3点多钟了，几位姑娘提出我们去接后边的李陶蓉，我说我不去，而王秀坚持说李陶蓉真的来了，不是哄你。王秀那种认真态度，我为荷不想是真的，特别是现在的分别，我比任何人都想你、爱你，我跟着王秀及几个姑娘返公路回走，而走过一站路也没见到你踪影，而我回走时还不时回头张望，我多希望你立即出现在我面前。
在上新街道中，我们终于找到同时也在四处望望的陶蓉姑娘，你追了一段车后又坐后一班车早就来到这里，姑娘们一哄都把愁面的陶蓉围在中间，用热情、银铃般的欢笑声想唤起平时象百灵鸟一样的陶蓉姑娘，我只好慢步在姑娘们身后，慢慢过细的打量你的身影，我要把你最后的身影牢记在心上。我们也一直来到我后母所带来的姐姐工作处，姑娘们告诉我姐，说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姐姐也好言好语安慰开导愁目苦脸的你，而在姐姐安慰声中却刺痛我的心，我多想告诉姐，我们关系早就破灭，近两月来我们没交谈过。
今天上新街唯一像馆很忙碌和拥挤，大家相好场就照一张分别像作为留念吧，我心中多想你也照之内，今后好在像片中看到你，而在姑娘们的拉址中你挣脱说我在外外等你们（几年后我才知道你告诉别人说有王秀在内你不照），我心中的暗欢喜又变成失望。
好象今晚黑得特别快，快九点钟了山城已是万家灯火，大街上路灯也格外亮，九点是收班公交最后一班车，我也只好在最后送你们去坐车回弹子石，小巷上面是公路，我不想看到最后分离痛苦，我说我不送了转身走了十几步，忽然姑娘们反身一下子追上来把我围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的指折我，说“李陶蓉在那里哭了”，我说“不可能我们已几月没说话了，你们不要取笑我”。姑娘们焦急的齐说“她真是在那里哭了，我们不是哄你，难道你们好了那样长时间就无一点感情吗”？在姑娘一直问下，我也多么希望这是真的，是事实，我犹豫着一步步回到小巷来，在那石坎上昏暗灯光下，伤心泪下颤动中的你孤单地在哭泣，事实与泪水终于打动了我的心，我真正相信你是来送我的了。我轻轻地走到伤心哭泣你的身旁，我无言地摸出一条下午才购的一张新手帕，递在你手中，让你擦去泪水，这时的你更加伤心泪下，象离别多年失散的孩子见到了娘，用什么话来安慰你呢？只有爱，我多想把你紧紧地拥抱在怀中……，可这是大街，而在后边还有几位知趣的姑娘，那张崭新的手帕第一次就用在情人的泪水中，它沾上的是你那点点滴滴的痛苦与思念。在后母的挨饿困苦中我没流过泪，在父母送别中没留过泪……，我这次却在你面前流下了我珍贵的泪水，悲剧家庭的命运，分离双方珍贵的泪水使我们的心又一次紧紧相连在一起了。
“走让我走着送你”我轻声亲切地劝解你，公路上公交车售票员高喊“这是最后一班车了，你们走不走”，尽管才合好的我希望姑娘坐车回去，但你你轻声坚决表示“不，我走路”，这是你在这几月来的第一句话，几位姑娘也只好不坐车，悄悄地跟在我们身后数步，姑娘们嫉妒又羡慕我们，也深为我们的分离而难过。
也许是你积压了很多的泪水流下来后，你停止了哭泣，我们又象恋人一样肩挨着肩，朝前慢步，沉默不可能把分离的原因讲清楚，沉默不可能唤回自私的爱情，我只好先开口向你问几月矛盾的原因，我说：“你今天这样伤心、难过，那我们之间数月来的分歧又怎样解释呢”，你轻声地告诉我“我对你无半点意见，只是我二月前父亲来看我，听别人说我在耍朋友，他很生气，说下次来再听说你还在耍朋友，我就不照你的生活，我知道我们双方都分离不开，我就没告诉你，以免别人再说我，其实我内心也不好过，谁知你又忍不受这沉默的痛苦，心硬要走，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要下乡的”。真诚、坦率的你讲出了你装在内心折磨你二月来的话，我才知道为什么你在这段时间不理睬的原因，我此时到反过来安慰我身边的陶蓉姑娘，“你也不必多泪伤心，反正今时我后天就要走，事情现已到了不可转变的地步，也正如你刚才说的，我的下乡是受分歧的影响，为了你，为了我们纯洁洁白的友情，为了你的自尊心，你的面子，也为了你今后的道路，也为了让我今后忘掉你，我才下决心走这条路的，我无工作，无经济来源，无法达到你所要求，我心中也是非常痛苦，只怪我自己，也许在这世界上我们不该认识，不该过于亲密，我需好强相反的我比你软弱，今天你主动、大胆的言行使我终身难忘，我爱你，你还是以往的我心中的姑娘，我很佩服你，你大胆可在上千万人的广场上追赶我所坐的汽车，使我更进一步的爱你，说真的，我爱你胜于爱我的生命，不管今后生活的命运将如何捉弄我，我都将永远永远的想你爱你，怀念你，当然更希望今后我们会结合一起”，我出自心腑之言，更再次唤来你又一次泪下，我又不得象哄小孩子一样轻声告诉你“你不要哭了，动员时说的是下乡两年就回来，如果你等待我的话，两年后我就又会回到你的身旁”。正因为我们年青，无知幼稚，在这无情的现实生活，而面前那曲折的生活道路，人身的经历在考验着我们，从今后我们都走上了人生一辈子都无法改变的道路。
送君千里总有一别，那十几里公路还在等待着姑娘们，到下一站后我主动提出分手，你用手把头上一寸多长由胶做成的俩颗相连的红心发夹取下来，你尊重的用双手交到我手中，你语气深长地说：“我把它交给你，它就代表着我对你的一颗相连的心”，我紧紧地握着手中还带姑娘发香的红心发夹，而我的心翻滚着热潮，我面对着你我们在暗中四目相对，我们腼腆，我们害羞，但我们纯洁，我亲爱的人啊，我多想拥抱你，让你聆听我那炽烈跳动的心。你又从荷包中摸出早就准备好的几张双方都喜欢的当时流行歌曲像片，那跑马溜溜的山上，李家溜溜的大姐，张家溜溜大哥深深爱上她“芦苇恋歌”、“十五的月亮”，那阿哥阿妹情意深的歌声又在我们双方心中回荡，你轻声地告诉我“你明天走不走”，“我说是后天走”，“那你明天上午到我学校来一下，我等你”。分后后一夜我都没入睡，我后悔没象以往一样送你到家（几年后我回家探亲才知那晚你是一直伤心到家）。
第二天早餐后我就立即坐车飞向你学校，当我一出现在学校边小山包上时，我就看见你也正朝上瞭望，这节你正好是体育课，你快步地象山上路来，收拾得漂亮的陶蓉姑娘，你是那出水的芙蓉，粉红的面庞，你是我心中的天仙，昨日的愁态不见了，脸上挂着勉强的微笑，手中拿着一个大的数学作业本，明显你是给我作今后通信的信笺之用，另又拿着四张二寸你的单人像片，一张你与王七姐合照你伴古装小姐，王七姐伴丫环逼直像片，特别是那张你很朴素的侧身头身像，那微笑的面容扑实、大方迷人，一双水晶般的大眼紧紧地盯着我，好像是告诉我再华不管你走在那里我都永远和你在一起，你的美貌怪不得连姑娘们都嫉妒羡慕你。我手拿着像片，又一次张望面前的你，你眼中又含着泪水，你无言地像冰一样的美人，也许此刻你的心象一把燃烧的火灼人，“像片”是人生中岁月里遗留下来的产物，它向征着人生中的生活时代变迁，象征着人生漫长的岁月，它会给你带来回忆的幸福，甜蜜的岁月及无限的留恋与想望，也会给你带来失望憎恨与烦恼。
时间不允许长久地停留在这里，同学们都在朝这里瞭望，心上的人啊，难道我们这只好这样无言的分手，相对下泪水又要掉下来了，无情的现实生活就这样紧紧地折磨着我们由青春血液浇灌起来含苞待放的花蕾。
我们这108名下乡到巫山的知青又在市区致中和旅社住一夜，早上五点我们排成长排由旅社出发在朝天门码头上当年的大船“江泸号”，晨雾还浓罩着山城，灯光在白日里渐渐减少，而远航的江泸轮在一声长鸣后慢慢离开嘉陵江码头进入长江，大家收放好找好自己四等仓铺位，都捅挤在船沿边尽情的瞭望故土，我美丽的家乡，山城重庆，广播室放出“怒潮”送别歌曲，更进一步增添离乡背井的一种悲伤情景，他们说是建设新农村，到不如说是被城市生活所遗抛的青年们，离别的痛苦，失望的悲伤，是熟人，是朋友，是同志，是故土请接受我们这群象流浪人一样的招手，再见了我的家乡，再见了我的亲人，江泸轮也悲伤地又一声长鸣后迎着清晨的河风向我们心目中第二故土巫山前进。
也许是我第一次坐上大船，一种新鲜感使我长久地站在顶层甲板边上看望祖国的大好河山，那红红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来了，那浪花飞向船两边，那江上水鸟在早上中尽情找食，凉爽的清风又带来你的影子，我拿出发夹，看望着你的像片，又象是梦中出现在眼前，当然人生本来就是一个梦，一个神奇美好，迷人的梦，难忘的梦，只是每一个人的命运不同梦就不同而已，分离这又算什么，人世间不是有很多分离后感情越加浓厚甜蜜吗？那远离不也正是考验双方对情感的真诚吗？说真的，在现实生活的阴影下，我知你人品好，成绩好，我返不回城市，那城乡的巨大差别社会的生活地位，那时的失恋同样会捉弄着我，现实的分离只能告诉我这只是我人生中擦身而过那梦幻般的情感，而充满迂迥曲折的江水，那急流恶浪的险滩江水终会流入大海，那我与你的情感又是如何，我手中的像片及发夹又会是什么结果。
也许是熟人，母亲辈又是老邻居关系，我与王秀的关系比另外才认识或不认识的同志都比较亲近，而你又是陶蓉的义姐，而在下乡前王秀的妈妈拜托我今后要照顾好你。我也亲口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你，王秀深知我与义妹陶蓉关系，也曾知道他们之间的分离与结合，这次我下乡到巫山，王秀也感到无工作的痛苦，并怀着年青那一颗火热的心，随我一道来了。
经过一天半的航行，我们的目标巫山快到了，大家都蜂涌到船沿看望心目中的巫山区段，沿江一带少量的土地长出了缺肥的包谷苗，那乌层居的石坡上长满了杂草及少数几颗柏树，两岸的大山把巫山城夹在河边上，在经过繁华热闹大城市的青年们对巫山城的破旧狭小深感到一阵心酸，并不象在动员工作时所说的巫山十二峰，巫山的种种好处……，此时大多数的青年们觉得受到良心上欺骗都流下了辛酸的泪水，当场有人就后悔了起来。
对于我来说无什么后悔可言，从私我是与你赌气，从公我是到农村是来建设新农村的，我有一个信念人的一身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情景，让自己的命运来安排一切吧，让命运之神去处理吧！
（未完待续）
| 
发表于 2019-2-16 10:35: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