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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海岁月(连载10)探亲回“农”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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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24 12:40:5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爱珍 于 2017-8-26 15:55 编辑

稿件来源:苏州知青 作者:万汝藩


       1970年3月,连队终于批准了我的探亲假。除去来回两天的路程之外,我可以在家住十二天。这天,我起了个大早。从连队到大有摆渡口,我还有足足十八里路,需要步行到达呢!

       从大有摆渡到中山河东岸后,有座小小的汽车站。在这里到滨海县汽车站,票价是六角二分。从滨海到阜宁,票价是五角八分。从阜宁到施庄,票价是八分钱。这些情况,都是我从已探过亲的二弟,口中得知的。

       离开苏州一年,我一直待在兵团,还没有进过城。现在到了滨海县,确实有了进城的感觉。但是我没有时间看,我还要赶路到阜宁去呢。我匆匆地到窗口,购买了一张一小时后开往阜宁的车票。

一、射阳河渡口

       车到阜宁之后,购买去施庄的票非常麻烦。因为没有直达班车、只有路过或发往盐城的车,因为路程近,车站也不肯卖。既然不卖,那就走吧!区区八里对我来说,还真不是问题。我问清了去往施庄的方向,一路向东走去。

       阜宁在盐城地区来说,也是个资格很老的县城。从当时盐城专区政府的《盐阜大众报》的报刊名字来说,阜宁在盐城的地位就可见一斑。听说,滨海、响水这两个县的地方,都是先后从阜宁这块土地上分出去的县呢!

       据说:《盐阜大众报》的报刊名,这是在“皖南事变”之后,中国共产党决定重建“新四军”军部,刘少奇在任政治委员时题写的。“文革”中,刘少奇被作为“叛徒、内奸、工贼”而打倒,刘少奇题写的刊头就被停用了。

       当时,曾经作为刘少奇“罪行”之一的话,就是刘少奇曾经说过:“陕北有延安,苏北有盐城”之类的话。这些话,是作为他在抗日战争中,就一贯反对毛主席,与党中央“分庭抗礼”的罪行。

       刘少奇的这些讲话,在盐城、阜宁的广大城乡地区中,被“口诛笔伐”、批判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直到“文革”结束、刘少奇“平反”后,他的题字才重新出现在这份报纸的刊头上。

       我顺着繁忙的大街,一路向东而行。过了县前街之后,拐了个小弯,来到一条大河边。听说这条河,就叫做射阳河。大概这条河,就一直流到叫做“射阳”的县吧。

       面对“射阳”这两个字,我的第一念头,就是“后羿射日”的故事。而对于“射阳”这个名字,我唯一的印象就是写《西游记》的作者吴承恩。他的别号,就叫做“射阳山人”。我不知道,这个射阳河与他是否有些关系。阜宁的射阳河上没有桥,也是需要摆渡过河的。这个渡口,就叫做射阳河口。

       在我的观察中,与清晨时我过的中山河渡相比,射阳河渡口可要先进多了。不仅船体是铁驳的,牵拉之间的钢索、绞盘,都比中山河渡好上一百倍。并且是两船对开,等候的时间也较短。

       摆渡之后的路上,我发现有个名叫“黄舍”的地名。也我不知道这个地名,是否与灭吴有功、被封姑苏的春申君黄歇有关。但是,黄舍作为当时“农业学大寨”的先进典型,倒是家喻户晓、颇为出名的学习榜样。

       三月的苏北乡村,虽然仍春寒料峭。一路走来,我并没有寂寞和寒冷的感觉。这是我到兵团后的第一个探亲假,马上就可以见到爸妈和弟弟了,此时我的心情是十分愉悦和畅快的。

       尽管知道爸妈他们下放在农村的处境并不好,但与家人的团聚,已经占据了我全部的心绪。无论如何,家人的团聚总是第一位的。在我们整个家庭,从五十年代中到六十年代末,十数年来动荡不安的社会生活中,总是过着聚少离多的日子。

       而且,我们家庭的贫穷与困难,并不是由这次“上山下乡”、“城市精简”才开始的。从不谙世事的童年,到意气风发的青年,我的人生,我的成长,我的道路,一直就是这样走过来的。

       当我来到施庄公社之后,一打听,才知道我已经走过了,那就退回去吧。在施庄公社部的西面,有一座桥,从阜宁方向过桥,向南有一条沿河的道路。这条路直达陈良公社,也就是可以通往我要去的“东元大队”[注1] 的道路 。

       早晨在连队吃的早饭,已经消耗殆尽。我仍要再走八里的路,才能够到“家”。我连中午饭也没有吃,真的感到很饿了。沿河的东侧断断续续有些农家的屋子,但没有店。即使有小店可卖到吃的干点心,我也不舍得卖。因为口袋里的每一分钱,都有这一分钱的用处。我可以支度的钱,实在是太少了点。

二、回家第一夜

       过了一个名叫“高峰”[注2]的生产大队之后,我到了一处有沙岗的地方。有人告诉我:从此一直向东,就可以到“东元大队”了。我不敢待慢,顺着穿插在房屋间弯弯曲曲的路向前走去。我要找的东元大队,真的到了。

       当我来到这个队里,在向路人的问询中,有人知道我是这里“下放户”的儿子,就自告奋勇地领着我去。在这片沙岗靠北的中间地段,我来到了爸妈他们下放后的新“家”。

       这是一幢泥墙草顶两开间的房子,后来才知道,之前是生产队的小仓库。这是为了安置“下放户”的到来,临时腾出来的。这一住,快要四个多月了。爸爸出工去了,弟弟上学去了,只有妈妈一人在家。

       看见我回来了,妈妈又惊又喜。分别一年了,我才第一次见到母亲。与去年分别时相比,母亲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皮肤黑了些。这是乡下的劳作和苏北的寒风,造成的。

       我到家的时候,时间是下午四点钟不到,妈妈正在烧晚饭。我揭开锅一看,锅里是一锅菜粥。妈妈问:“你饿了吧?可以先吃!”我摇了摇头,说:“不要紧,等爸爸、扬扬[注3] 回来后,一起吃!”

       我与妈妈正说着话,三弟放学回来了。在我的感觉中,三弟好像长高了些。他人还没进门,就喊道:“妈妈,我饿了。”当他一眼看见了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说:“哥哥!你回来了?”妈妈说:“不等你爸爸了,你们就先吃吧!”

       正在妈妈抹桌子,盛菜粥的时候,爸爸也回来了。他今天是跟队里的男劳力一起,从岗上往河边挑沙子了。这一年,爸爸五十五岁了。按照他的体力和年龄,当时他就被分配在老年组。但是,他硬是不肯,是自己主动要求到中年组去的。

       挑一天的沙子,大概是六至八分工,相当于六到八分钱的样子。爸爸放下了手中的扁担和竹畚箕,洗了洗脸和手也坐到了桌子旁。准备吃饭了,只是少了个还在兵团的二弟,全家人又聚在了一起。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直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妈妈才拿出了一个墨水瓶做成的煤油灯。它发出的光亮,照不到三尺远的地方,远远不及我们在农场用的玻璃罩子灯。

       妈妈做事的时候,是要把它端来端去的。我知道,就是这样的墨水瓶灯,家里也是用不起的。因为煤油也是要花钱买的,没有钱买的话,也就要摸黑了。

       吃过晚饭后,三弟推开了碗,对妈妈和我们说:“我到同学家去做功课,晚上就睡在同学家里了,哥哥可以睡我的床。” 说着,就拿起书包出门了。妈妈欲言又止,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我看了一下,在这样的两间屋子里,正对大门的外间,砌了一付烧饭做菜的灶头,兼堂屋。里面的一间就是卧室,横竖铺着两张床,两张床一宽一窄。宽的一张有四尺多,是爸妈睡的;窄的一张,不足三尺宽,是三弟睡的。

       那张从苏州带来三抽屉三腿桌子,已经由妈妈的工厂在被下放时修好了。就摆在堂屋里,书桌兼饭桌。妈妈告诉我,这只是个临时住所,一旦今年夏收到来,就要搬离的。不过,“上山下乡办公室”已经有通知了:为下放户盖房的钱,已经到了县里。不久就会拨付到公社,并按户分到大队和生产队。

       [注1] 东元大队——后来与西元大队合并,合称为:“桃园村”。

       [注2]“高峰”——现在叫做:“文锦村”。

       [注3] 扬扬——我三弟的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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