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06月17日 18:20:33来源:新京报
文|新京智库特约撰稿 张田勘
2021年6月17日9时22分,搭载神舟十二号载人飞船的长征二号F遥十二运载火箭,在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点火发射。此后,神舟十二号载人飞船与火箭成功分离,进入预定轨道,顺利将聂海胜、刘伯明、汤洪波3名航天员送入太空,飞行乘组状态良好,发射取得圆满成功。
这是我国载人航天工程立项实施以来的第19次飞行任务,也是空间站阶段的首次载人飞行任务。
飞船入轨后,将按照预定程序,与天和核心舱进行自主快速交会对接。组合体飞行期间,航天员将进驻天和核心舱,完成为期3个月的在轨驻留。
航天员进入空间站长期驻留,是探索太空并进行科研的一种极为重要的方式,也是太空竞争的主战场。中国航天员进入自己设计和升空的空间站,意味着太空探索和竞争拉开了新的序幕。
中国已进入太空探索战略第三步
探索太空,中国历来不掩饰自己长期的战略目标,即“三步走”战略。
1992年9月,中国载人航天工程“三步走”发展战略提出并被批准实施。该战略目标的第一步是,发射载人飞船,建成初步配套的试验性载人飞船工程,开展空间应用实验;第二步是,突破航天员出舱活动技术、空间飞行器的交会对接技术,发射空间实验室,解决有一定规模的、短期有人照料的空间应用问题;第三步是,建造空间站,解决有较大规模的、长期有人照料的空间应用问题。
现在,中国已经进入太空探索“三步走”战略的第三步。无论从理论还是实践来看,探索太空都有重大的意义。从近处看,探索太空可以解决人类在地球上发展的短板,更好地保护和开发地球。探索太空和利用太空,可以解决人类的通信、导航、遥感等问题,而且这些问题也涉及国家安全和军事应用。此外,探索太空也可以帮助解决地球的生态保护和能源的持续利用,并开发利用太空资源,用于改善地球上人类的生活。
从更长远的目标看,人类在面临气候变暖、生态破坏、能源枯竭、小行星可能撞击地球等严重挑战时,有必要探索其他星球是否可以作为人类另外的家园,移民到外星球去。尽管这是一个目前尚难实现的梦想,但是值得未雨绸缪。
当然,探索太空还可能有助于解决“形而上”的终极问题。美国《科学》杂志在2005年提出了125个重要的科学问题,其中涉及太空的就有23个,包括宇宙是如何起源的,空间有多少个维度,宇宙是否会消亡、是否会继续膨胀,宇宙的形状是怎样的,等等。由此,探索太空也能解答地球和人类的起源等问题。
当然,探索太空也可能让人类明白,人类不会是宇宙的中心,“人定胜天”也许是错误的,因此,人类要像保护地球一样保护太空的生态,最终达到“天人合一”的目标。
在这样的理念和战略目标下,现在和近期,中国要做的,除了让三位航天员驻留空间站3个月以执行多项任务外,还计划在2021年至2022年,执行4次载人航天飞行任务,总计搭载12人次,主要目标是完成中国空间站的初步建设。
而且,未来的4次航天飞行任务驻留空间站时间分别为3至6个月,要远远长于此前和现在在空间站的驻留时间,完成的工作和科研计划也会更多。同时,这4次任务之间的间隔也非常短,如神舟12号于2021年9月返回地球后,神舟13号将在10月升空。而在此之前,神舟载人飞船的发射间隔至少有一年。
按照计划,在2022年的神舟14号任务期间,中国还将分别发射“问天”号、“梦天”号实验舱,与“天和”号核心舱对接。在每次载人任务前,都有一艘“天舟”号无人货运飞船向空间站运送补给物资。
太空探索实际上是一场与发达国家的科技竞争
实际上,中国的太空探索任务之一就是要一步一步地打造好中国的空间站,使之成为航天员和科研人员落脚太空和研究空间的一个重要基地。
打造这个重要基地既需要战略眼光,更需要技术和能力,因此,太空探索实际上就是一场与发达国家的科技竞争。
6月17日,航天员聂海胜(中)、刘伯明(右)和汤洪波在出征前挥手致意。图片来源:新华社
在中国空间站建成之前,苏联的“和平”号空间站,是一个模块轨道空间站,苏联解体后归属俄罗斯。“和平”号经过数年由多个模块在轨道上组装而成,是人类首个可长期居住的空间研究中心,同时也是首个第三代空间站。
“和平”号空间站首个模块于1986年2月19日发射升空,其后至1996年的10年之中,其他多个模块相继升空并扩建。“和平”号空间站经过10多年的运行,也与多国合作完成过很多任务,之后由于部件老化且缺乏维修经费,于2001年3月23日坠入地球大气层,碎片落入南太平洋海域中(尼莫点),“和平”号的研究任务由1998年升空的国际空间站取代。
国际空间站的前身是美国宇航局的“自由”号空间站,后来由5个国家或地区合作建设和运转,包括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俄罗斯联邦航天局、日本宇宙航空研究开发机构、加拿大航天局和欧洲空间局(成员国英国、爱尔兰、葡萄牙、奥地利和芬兰没有参加国际空间站计划,希腊和卢森堡则是在计划开始之后加入欧洲空间局)。
沃尔夫条款曾阻拦中国加入国际空间站
之前,中国曾表达参与国际空间站建设的意向,但因种种原因而被美国排除在外。除了政治原因,美国还指责中方在资金、技术等方面有诸多不足。实际上,真正阻拦中国加入国际空间站的是沃尔夫条款。
2011年4月,美国众议院拨款委员会商业、司法、科学及相关机构小组委员会主席沃尔夫在当年的美国财务开支法案中添加了禁止美国同中国进行太空合作的两条条款:美国宇航局(NASA)和白宫科技办公室“不得使用联邦资金同中国或中国所属公司就太空项目进行任何方式的合作或协调”;“禁止美国宇航局接待任何来自中国官方的访问人员”。这就是沃尔夫条款。
基于沃尔夫条款,中国被排挤在国际空间站之外。然而,排挤和打压并不能让中国探索太空的雄心壮志湮灭,反而激发中国以更长远的目光和深远的战略计划来探索太空,这就是另起炉灶,自建空间站。
天宫空间站很可能赶超和取代国际空间站
有了自己的空间站,才不会受制于人,而且能大刀阔斧,以符合自身条件和基础的方式探索太空,缩短与世界先进国家的水平,也为人类探索浩瀚宇宙做出贡献。
而且,在逐步建设空间站和探索空间的任务中,会逐步积累经验,提高技术和实力,赶上和超过国际空间站,甚至可能让天宫空间站取代国际空间站。实际上,后一点是中国空间探索的一个更重要的长远目标和竞争战略。
最新消息显示,国际空间站有可能将运行到2030年,而中国计划是在2022年初步完成自己的空间站,随着日后中国空间站的日臻成熟和太空探索人员积累更多的经验,就有可能取代即将退役的国际空间站,成为近地轨道的唯一长期载人航天器和进行空间探索的唯一基地。
当然,现在的中国空间站要比国际空间站小很多,前者有110立方米的内部空间,可供三人在轨生活和工作,而国际空间站有1200立方米的内部空间,可供6-7人在轨生活和工作。但随着中国在技术、经济和空间探索各方面的积累,还可以扩建空间站,如在2022年将发射“问天”号、“梦天号”实验舱,以扩展空间站。
目前,我国希望这个重66吨的新模块式空间站可以运行10年以上,成为“国家级太空实验室和太空母港”,至少可以与国际空间站平起平坐,成为探索太空的又一个基地。而且,我国的空间站未来研究的领域将延伸到生物学、医学、物理学、天文学、地理学、气象学、天体物理、气象、通讯等方面。
显然,在太空探索上,中国是在下一盘大棋,布局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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